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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头刺汤（中）

程砚秋 饰 雪艳

雷喜福 饰 陆炳

萧长华 饰 汤勤

汤勤：哎呀，这个老头儿倒有些火性。我倒弄了个没趣！这这这……唉！

有了，他是好奉承，我还是奉承他几句也就是了。咦，啊，哈哈哈……

啊，老大人，小官不会吃酒，清晨吃了几杯水酒，言语冒昧，得罪了老

大人，不必动怒，喏，小官这里磕头赔罪了。

陆炳：请坐。汤老爷是带酒了。

汤勤：哎哎哎，小官是酒后失言了。

陆炳：人命关天，非同儿戏呀！

汤勤：是是是。下次改过

陆炳：难道此案我就不审了么？

汤勤：有道是“抄手问贼贼不招，用棒呼犬犬必逃”。

此事不动大刑，谅他们不招。

陆炳：你看这上?

汤勤：皇天。

陆炳：下？

汤勤：后士。

陆炳：居官人？

汤勤：良心二字。

陆炳：人若无良心呢？

汤勤：若无良心么……叫天狗吃了“他们”

陆炳：叫天狗吃了“他们”。

汤勤：是。

陆炳：我想这无有良心之事，旁人作得来，难道我陆炳就作不出来么?

带张龙、郭义。

门子：带张龙、郭义。

张龙

郭义：叩见大人。

陆炳：嘟！奉了严爷之命，提拿犯官。又只在偷天盖地，落到州县，扯下去打。

张龙

郭义：汤老爷讲情？

汤勤：啊老大人，他二人打不得呀!

陆炳：老夫连他二人都打不得？

汤勤：不是呦，他二人是牵连在内。

陆炳：汤老爷敢是与他二人讲情？

汤勤：不敢，老大人开恩。

陆炳：张龙、郭义，四十板子暂记在你腿上，人情送在汤老爷的脸上。

谢过汤老爷。

张龙

郭义：多谢汤老爷。

汤勤：谢过大人。

张龙、郭义：多谢大人。

陆炳：便宜你们，下去。——带戚継光。

继光：叩见大人。

陆炳：嘟！身为八台总镇，监斩人头不清不明，大刑伺候。

内 ： 黑诏到。

门子：黑诏到。

陆炳：下去。——啊，汤老爷，是接诏事大？审头事大？

汤勤：接诏事大。

陆炳：汤老爷请至后面。——香案接旨。

押 ：黑诏下。陆炳跪。

陆炳：万岁。

押 ： 听宣读，诏曰:“今有圣上拿获一十八名江洋大盗，外有犯官三名，

命刑部大堂监斩，刑部染病在床，圣上命锦衣卫陆炳监斩。”诏书

读罢，望诏谢恩。

陆炳：万万岁。一一大人奉旨前来，后堂留宴。

押 ：朝命在身，不敢久停。告辞。

陆炳：奉送。

汤勤：大人，黑诏到来，所为何事？

陆炳：圣上拿了一十八名江洋大盗，还有犯官三名，命刑部监斩，刑部大人

染病在床，圣上命老夫去在西直门外监斩人头。汤老爷，还是斩头事大？

汤勤：自然是斩头事大。

陆炳：哦！斩头事大。

汤勤：啊！

陆炳：老去有一事相请汤老爷。

汤勤：老大人吩咐。

陆炳：我意欲请汤老爷背审背审雪艳。

汤勤：小官情愿代劳。

陆炳：带雪艳。

门子：带零艳。

雪艳：参见大人。

陆炳：吊在西廊下。

雪艳：（哭）喂呀！

陆炳：带张龙、郭义。

门子：带张龙、郭义。

张龙

郭义：叩见大人。

陆炳：命你二人看守雪艳。不可远离，若要卖私打折你的狗腿。

张龙

郭义：遵命。

陆炳：带戚継光。

门子：带戚継光。

継光：叩见大人。

陆炳：身为八台总镇，监斩人头不清不明。老夫赐你小轿一乘，跟随老夫大轿之后，

斩几个人头与你见识见识，——外厢开道。（下）

汤勤；哈哈！陆炳监斩人头去了。他命我背审雪艳，哎，得我背审背审。

张龙

郭义：嗯哼！

汤勤：你二位在此。

张龙

郭义：方才有劳汤老爷讲情。

汤勤：岂敢、岂敢！大人监斩人头去了。他命我背审雪艳，你二人歇息去吧！

张龙

郭义：大人有命，我们不敢远离。

汤勤：我要背审雪艳，你们只管去歇歇。

张龙

郭义：哎！不敢远离！

汤勤：哎，二位，我这里有一茶之敬，你二人吃茶去吧！

张龙

郭义：汤老爷的银子，我们不敢要。

汤动：我送与你们，只管收下。

张龙

郭义：多谢汤老爷。

汤勤：不值一谢。

张龙：伙计。

郭义：伙计。

张龙：汤老爷是个好人。这个人头本来是真，也不知那个坏蛋他说是假，

你在里面访，我在外面访，访着此人，也不打他，也不骂他，

将他眼睛挖将下来，吊在柳树梢上，刮东风往西摆，刮西风往东摆，

摆来摆去，摆死这个坏东西，汤老爷，你是个好人，我们歇息去呀。

郭义：饮酒去。（下）

汤勤：什么东西，哎呀呀，什么东西!花了一锭银子，买了他们一顿好骂呀。

待我来背审背审——啊雪娘子呀！陆大人监斩人头去了。他命我前来

背审于你，我看你呀，是个聪伶俐的妇人，我的心呀，你要猜上一猜。

猜得着我的心事，我说这个人头是真，它就是真的了；你若猜不着我

的心事，我说人头是假，一辈子也不能落案，你那心中要放明白些才好，

雪艳：汤老爷，你请退后一步。

汤勤：你要思忖思忖。

雪艳：哎呀且住！听此贼言来语去，分明是有霸占我之心，我若不愿，人头之事，

何日才得落案哪？我自有道理——啊汤老爷，你请过来呀！

汤勤：雪娘子，有何话说？

雪艳：汤老爷可记得那年在钱塘江上船的时节，我险些儿失足落水。

汤勤；有的。

雪艳：多亏你过来扶了我一把，……

汤勤：哎不错，你还记得。

雪艳：那时我那心中……，

汤勤：怎么样啊？

雪艳：早就有了你了啊。

汤动：喂呀呀，怎么，那年在钱塘江上船的时节，你隐些失足落水，

彼时我上前搀扶了你一把，你那心中就有了我了。这样说来，我那亲......

内 ：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