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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堂会审（上）（二）

王：诉状在此，

二位大人请看。

潘、刘：大人请看。

王：如此待我看来。

上写号天鸣冤事，

啊，二位大人。

潘、刘：大人。

王：可知这号天鸣冤事？

潘、刘：司里等不知。

王：我想犯妇在监中之时，

盼亲无亲，盼故无故，

呼天不应，入地无门，

今日遇见你我，

犹如拨云见日一般，

故曰号天鸣冤事。

潘、刘：大人讲得不差。

王：待我往下看来，

下写蝼蚁草芥生，

啊，二位大人。

潘、刘：大人。

王：可知这蝼蚁草芥生？

潘、刘：司里等不知。

王：我想那王知县好比一潭浑水，

犯妇好比昆虫，

想你我为官者，

好比春三、二月萌芽出土，

蝼蚁过草而得生，

故曰蝼蚁草芥生。

潘、刘：大人讲得不差。

王：待我往下观看。

犯妇苏三，年方二十一岁，

不幸堕落娼门，

可恨王八鸨儿将犯妇卖与山西沈燕林为妾，

不想家有正妻皮氏，

私通监生赵昂，

谋死亲夫，

诬赖犯妇，

呈送当官。

王知县受贿一千两，

好个胆大的王知县，

胆敢受贿一千两。

刘：王知县回衙听参。

王：合衙人等分散八百银。

潘、刘：王知县受贿，

门下自然不清。

王：依本院来看，

分明是上呼而下应。

潘、刘：啊，大人，

父子虽亲，各有不白，

望大人原谅。

王：此乃王知县之错，

不与二位大人相干，

请复位，请复位。

潘、刘：是是是。

王：将犯妇问成死罪，

望求按远大人高悬明镜，昭冤沉雪，

犯妇扣天，扣天。一来。

门子：有。

王：带犯妇。

崇：啊，犯妇当面。

王：三日后领回文。

崇：是。

王：犯妇，将状词情由。

讲上来，本院开豁于你。

苏：是。都天大人容禀。

玉堂春跪在都察院。

王：住了，状词上面写的苏三，

你为何口讲玉堂春哪？

门子：请刘大人用刑。

刘：来。

众：有。

刘：看杖！

众：啊。

苏：啊大人哪！

潘、刘：掩门。

潘：犯妇，我来问你，

玉堂春三字何人所起？

刘：是啊，何人与你起的名字？讲。

苏：玉堂春本是公子他起的名字。

潘：犯妇，我来问你。

当年鸨儿将你买入娼门，

那时你多大年纪。

刘：是啊，多大年纪呢？讲。

苏：鸨儿买奴七岁正。

潘：犯妇，你七岁进得院去，

在鸨儿院中又住了几栽？

刘：是啊，你住了几栽，讲。

苏：在院中住了整九春。

刘：七九一十六岁，

可以开得怀了。

我来问你，你这头一个开怀的人儿他是哪一个？

潘：是啊，你十六岁开怀的人儿他是哪一个啊？讲。

苏：十六岁开怀......

潘、刘：是哪一个？

苏：是那王......

潘、刘：王什么？

苏：啊啊啊......

潘、刘：王什么？

苏：王公子啊！

刘：头一个开怀的就是姓王的！

潘：不错姓王的。

我来问你，

王公子他是甚等样人？

刘：是啊，他是甚等样人呢？讲。

苏：他本是吏部堂的三舍人。

王：住了，本院问你谋死亲夫一案，

谁来问你院中苟且之事啊。

潘：啊大人。

王：大人。

潘：谋死亲夫一案也要审。

刘：大人，院中苟且之事也要问。

潘：有道是树从根脚起。

刘：水从源处流。

王：喔，如此说来吗，要审？

潘：要审。

王：要问？

刘：要问。

王：审哪。

潘：审哪。

王：问哪。

刘：问哪。

王：啊？

潘：啊？

王：啊？

刘：啊？

同：哈，讲。

潘：我来问你，

头次进院带银多少？

刘：是呀，他带银多少？

苏：初次见面银子三百两，

吃一杯香茶就动身。

潘：低头。啊，二位大人。

王、刘：大人。

潘：那公子头次进院，

随带三百两纹银，

到她院中吃杯香茶就走，

此公子可以算得是慷慨得很哪。

王：嗯，倒也大方。

刘：讲到什么慷慨大方。

他王氏门中不幸，

出了个败家之子。

王：败家之子？

刘：败家之子。

王：嘻......

潘、刘：哈，讲。